美國加州8月25日宣布,2035年州境將全面禁止銷售燃油車,進入電動車時代。加州州長紐松(Gavin Newsom)指出,「加州將是全球第一個由地方政府規定,所有的新車必須是非燃油車。」加州的氣候立法還不只於此,脱煤脫油樣樣來;即將開議的我國立法院,能否快速通過已經一讀的《氣候變遷因應法》,禁售燃油車、開徵碳費能否有具體做法與時程,攸關台灣迫切的未來。
加州是美國最大的汽車市場,也是美國的減碳模範生。面對俄烏戰爭、油價飆漲,加州政府擬定一系列計畫對抗高油價,也為了實現碳中和與能源獨立。
針對電動車,加州政府訂定過渡目標:2026年起、35%的新房車要達到零碳排,2030年再提高到68%;也可能促使其他16州跟進。
最「綠」的州,最大的汽車市場
加州自許為全美最綠的州,2006年加州首度立法,要在2020年前減排至1990年水準,比全球第一個立法制定長期減排目標的英國還早了兩年。當時的州長阿諾登上《新聞週刊》封面,意氣風發地用一根手指平衡地球。
之後,加州又立法要在2045年達成碳中和(移除的碳量與製造的碳排量相等,兩相抵銷,以達到淨零碳排),225億美元的氣候藍圖預算幾乎是拜登政府環保署2023年度預算的兩倍。
加州州長的氣候投資預算提案,總金額高達376億美元,超過1.1兆台幣。圖片來源/2022加州氣候變遷計畫草案
然而,連拜登都扛不住高油價的壓力,除了每天從美國戰略石油儲備釋放100萬桶石油,還不得不重新開放在國有地上鑽探更多石油,因而被批競選承諾跳票。減碳模範生計畫如何對抗高油價,實現碳中和和能源獨立?
2045年要減掉91%石油用量
5月10日,加州空氣資源局(California Air Resources Board,簡稱CARB)公佈了最新的5年「氣候變遷計畫草案」(Climate Change Scoping Plan)。
厚達228頁的計劃書,闡述了如何逐步切斷汽車、卡車、飛機、輪船、住家、商業和經濟對石油的依賴,普及風能、太陽能等再生能源和電力車,推動碳捕捉和封存,並大膽承諾2045 年大砍91% 的石油用量,深可見骨。
計畫書預測各種交通燃料在2020、2035和2045年的需求比重, 2020年情境中比重最高的汽油,至2045年已經掉到車尾。圖片來源/2022加州氣候變遷計畫草案
其中,2026年起所有新住房的鍋爐、爐灶、家電須採全電力供應,新企業的期限是2029年。為了助老屋能源轉型,2030年起,現有房屋新購家電須八成採電力供應,2035年達100%。
列車、卡車、飛機都要零碳排
加州最大的碳排元兇是交通,占總碳排的41%,一向是減碳重點。目前,零碳車占加州新車銷售市場的12.4%,今年4月加州提出雄心勃勃的新計畫,以5年為單位躍進:2026年35%的新轎車和輕型卡車須採用電池或氫氣,2030年比例須拉高到68%,2035年所有銷售新車必須零排放,屆時加州將全面禁售燃油車。
預期2045年加州電力來源組成。圖片來源/2022加州氣候變遷計畫草案
此外,2030年所有銷售的乘坐列車必須零排放, 2040年只能銷售零排放卡車,2045年10%的飛機燃料須以氫氣或電池替代等。
身為全美最大,全球第10大汽車市場,加州有絕對的底氣改寫汽車市場。加州政府8月果真拍板定案,將重寫汽車產業標準,同時推升對電網、太陽能、氫能、儲電設備的需求。其他15個效仿加州汽車尾氣排放標準的州亦可能跟上。
石油團體、環保人士都不滿意的計畫
加州的計畫,難免引發石油利益團體不滿。
「強迫人民選擇特定工作、特定車輛、特定住房、以及在特定時間來使用能源,與一般人的生活方式脫節,」西部各州石油協會主席凱瑟琳・雷海斯-博伊德(Catherine Reheis-Boyd)公開批評,譴責該計畫意味著更多的「禁令、命令和昂貴的監管」。
環境團體也不滿意,認為仰賴碳捕捉技術,給了煉油廠、水泥廠和其他高碳排行業繼續污染貧困社區的許可證,同時也反對擴大天然氣的產能。
加州分析如何達成碳中和。圖片來源/2022加州氣候變遷計畫草案
原本被州政府寄予厚望的「總量管制與交易」(cap-and-trade)不如預期。獨立排放市場諮詢委員會的經濟學家兼副主席卡倫沃德(Danny Cullenward)接受Calmatters採訪時說:「他們的預測顯示排放量明顯低於官方排放清單中的排放量,根本不足以達到目標。」(延伸閱讀:「碳權」到底是什麼?碳交易、碳抵換真的可以實質減碳、邁向淨零?)
加州空氣資源局回應,2021年1月剛導入新的配額價格上限和降低碳抵銷,因此需要更多時間收集數據,預計2023年才會進行評估。
加州的減排路徑大計迄今尚未定案,依照程序,將有45天的時間徵求公民意見,6月舉行公聽會,8月再由空氣資源局投票決定是否進行修正,最後經立法機關或其他監管機構同意,成為真正落地的政策,如由加州能源委員會制定新的建築規範。
「一旦定案,此計畫將成為全球其他工業經濟體的典範,」加州環保局局長布魯門菲爾德(Jared Blumenfeld)告訴美國《時代》雜誌。